儿童白癜风怎么引起的原因 http://m.39.net/pf/a_4620159.html
野兽按:9月29日11点30分坐国航CA,14:30准点抵达深圳。丽羽姐已安排朱松兄接机,顺畅抵达入住的华侨城鸿波酒店。16点23分,安顿好后就在路边等车,金铭老师开车,丽羽姐指路,加上因梦老师和我,先期赶往党校。车上我送了杰克·康菲尔德的《初学者的冥想书》和赖声川翻译的《僧侣与哲学家》给因梦老师和丽羽姐,胡老师觉得这两本书的装帧设计都做得非常好看。这得感谢果麦文化的路金波和于桐兄,他们愿意花大钱和时间在尽善尽美上。如果我们出版业都愿意花更多的钱在装帧设计上,相信读者们能见到更多更美的书。但前提出版社不要像现在这么穷,我得提醒一下大家,如果没有大家的一本本书的购读,我们出版社是没法持续提供好书给大家的。O(∩_∩)O哈哈~
在书吧,我发现了有克里希那穆提系列著作出售,便找因梦老师出镜当心灵自由的书模,拍了一些照片分享给诸位书友。
29日晚“自在园观影会:和胡因梦一起看电影”活动从19点一直到22点半,大家还恋恋不舍。这部曾获年意大利威尼斯银狮奖的《灿烂新人生》大家可点击左下角观看。分享问答环节我有录影,整理好,就发布上来。
---------------------
继续整理胡因梦博客
16.标准影迷(-07-:54:10)日后我会成为演员,其中的因素之一可能和我小时候是个标准影迷有关。我搜集了一沓的明星照片,像奥黛丽·赫本、伊丽莎白·泰勒、乔治·查基里斯……
看电影一直是母亲和我转移烦恼的快乐时光。从四岁开始她就带着我去看外国片,我们总是从三民路一直走到中正路附近的戏院,看完电影后再坐三轮车回家。她时常买两串莲雾或是一包菱角什么的,母女二人一路走一路吃。她说我小时候没人喜欢带我上戏院,因为片子一开演戏院里一片漆黑,我趁着大人看不清一溜烟就不见了,快散场时才冒出头来,领我去的人吓坏了,以为把个小孩儿给丢了。其实大人不知道我只是去探险一下,看看有没有吸引我的东西,譬如剧照啦,戏院里卖的零食啦,等等。七岁时妈妈为我买了一辆脚踏车,从那时起我就不常和她看电影了,一来她的方城之战打得紧密,二来我可以骑车自己去看,通常都是下学之后、吃晚饭前的那段时间。 日后我会成为演员,其中的因素之一可能和我小时候是个标准影迷有关。我搜集了一沓的明星照片,像奥黛丽·赫本、伊丽莎白·泰勒、乔治·查基里斯(GeorgeChakiris)、阿兰·德龙等,但其中最令我着迷的,却是小女孩不可能感兴趣的肖恩·康纳利(SeanConnery)。从第一集的开始,我就无法自拔地迷上了他,日后只要有他的电影我一定骑着脚踏车去报到,而且每部都要看三遍以上。其中有部戏是希区·柯克(AlfredHitchcock)导演的,由肖恩和蒂皮·赫德林(TippiHedren)主演,取名为《艳贼》。故事里的主角是一名金发碧眼细致得如同天人般的强迫性窃贼,她的母亲则是个仇视男性毫无爱心的妓女。她小时候曾目睹某嫖客伤害到自己的母亲,因此而拿铁杆打死了那名水手,以至于长大后产生心理障碍变成了性冷感。这出探讨变态心理的悬疑剧勾起了我极大的好奇,我一共看了七遍,每遍都像首映一般新鲜。男女主角复杂而缠绵的情感互动我似乎都看懂了。 不但他的影片令我耽溺,连主题曲我也每首都会背。譬如第一集的主题曲描述的是男女主角在岛上相遇的浪漫情景,当时我哪懂得英文歌词的含意,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非把它背起来不可,然后逢人就唱,唱得人一头雾水。上高中的彭姊姊听完了还怀疑这首歌的原声带是用牙买加土语唱的。至于为什么会迷上他,当时我自己也不明白,可能是一种直觉,直觉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某些特质。长大后我再以比较理性的心情重温他前几集的,仍然觉得他的诠释无人可比,对我而言仍然有股巨大的吸引力——他游刃有余的智力、略带黑色的幽默感、豹子般优美而矫健的身手,还有那股既洒脱又温柔的酷劲,真是令我彻底倾倒。可我长大后交往的男友之中没一个是他这种典型的,我感到非常好奇,于是开始研究起两性关系心理学。我认识到,我们理想中的异性特质其实是对自己的阳性面向的期许——我期许自己是酷的、游刃有余的、任何危机都能处理的,然而我真实的状态却是脆弱易感的、犹豫不决的、危机来了想要逃跑的,因此我虽然希望碰到,吸引来的却是像父亲一样的孤臣孽子。 我对性能量的探索大约也在这个阶段展开。其实早在四岁时我就发现碰触到阴蒂时会有快感。七岁时有一天我坐在地板上听妈妈讲话,我的手无意识地触摸了一下自己的“圣处”,妈妈发现时的反应好像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令我十分疑惑和抗拒。性在上一代的眼里是个搬不上台面、无法坦然讨论而又人人有兴趣得紧的事。有一回爸爸在看报纸,我坐在他对面歪着头跟着看。我发现报纸上有包皮、狐臭、花柳病之类的字眼,便好奇地问爸爸这些字是什么意思,爸爸一脸不悦地说:“小孩子怎么可以问这种问题!”我的感觉仍然是“为什么不可以”。 既然大人都不肯谈,那我就自己去发现吧!刚好台中那时流行放映《世界夜总会》、《巴黎夜总会》之类的异色电影,我一个人骑着脚踏车到清一色全是男性观众的戏院去探个究竟。我记得当时银幕上放映的都是一些平常看不到的画面,譬如隆乳的手术过程,夜总会里的大腿舞,或是某个肌肤粉团、缺少运动的外国脱衣舞娘半遮半掩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最后终于露出了一对下垂的乳房和臀部。当我在看脱衣舞时,我注意到自己竟然有兴奋的反应,转头看了一眼后排的那些老兵和中年男子,脸上也都有一股浑浑噩噩的表情。回到家我赶忙跑去问光夏表哥的太太陈姊姊:“为什么我看到脱衣舞会有满脸通红的兴奋反应?”陈姊姊是个坦然而平和的人,她笑了一笑说道:“因因,你真早熟!”等到我自己有女儿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早熟——小洁生两岁就爱上了《泰坦尼克号》的主角,不过并不是莱昂纳多而是那位英籍女明星。回想一下当时一个人去看异色电影还真是有点冒险,那些一脸浑噩的男人是很可能会对戏院里唯一的小女孩性骚扰的。
17.胡看(-07-:47:04)
陈念萱/文我根本无法入戏,只凭着美貌赚取暴利,其实于心不安……胡茵梦,(--)天津人,生于台中。年从影,主演《云深不知处》。年因主演《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而被亚太影展评为“最受欢迎明星”。其它代表作还有《人在天涯》、《海滩的一天》等。胡茵梦是台湾六七十年代活跃于艺文界出名的大美女。七十年代末曾与台湾文坛巨匠李敖有过一段惊世的婚姻,最后两人反目成仇,成为李敖永远的心结。费翔的母亲也是台湾画界知名的才女,八十年代曾任电视台的节目策划人,和胡茵梦是闺中秘友,由此认识他的儿子费翔,在他尚未踏入演艺界之前两人就已成为好友。也可以算是费翔一生的红颜知己吧。照片里的费翔当时还是毛头小伙,而当时的胡茵梦珠圆玉润,秀外慧中,不愧当时台湾第一美女的称号!
以“平常心”为座右铭的胡茵梦似乎很难摆脱生为“美女”的原罪,更别提一朝为“戏子”的恶梦,仍让她的影像出现在“新闻娱乐影视”版,以最荒诞的标题落款。20多年来致力于引进最先锋的世界心理学丛书,几位响当当的心灵改造先驱如克里希那穆提、肯恩威尔伯等,都是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爬格子爬了上百万字,让台湾的书香园地、心理学界有了更丰富的面貌。自认从未做过“称职的演员”:“我根本无法入戏,只凭着美貌赚取暴利,其实于心不安……”就连从事文字工作多年,也只钻研理性的研究范畴,从不碰文学:“我不是个情感丰富的人,这种感性的文字,我写不来……”从未看过胡茵梦主演电影的六、七年级对她的印象是“作家老师”,而看过胡茵梦的电影或听过她歌声的三、四或五年级生,始终注意的是“她是否仍貌美如昔?”如实地应验了“不许美人见白头”。就连20年未见面的前夫李敖,只凭借着短短两个月的婚姻,便要没完了地公开追踪她的言行批判了20多年:“胡茵梦是个标准的美女,却是个失败的才女,现在也终于老了……”在自家门口挂着“内有色狼”的作家孟祥森说:“有回走进一座大楼等电梯,电梯门开时,从里面步出一个完美得不论是身形姿态都让人目不转睛的女人,那就是我看见胡茵梦的第一眼……”孟祥森脑海里的画面始终是胡因梦的美,然而听到转述的胡美人却面无表情地说:“那都是错觉!”最近推出《耶稣也说禅》《钻石途径》等脍炙人口的畅销书,也读过万卷书且写得一手工整有力的书体的胡茵梦说:“……为这本书做审译与修订工作,犹如享受了近两个月的‘心灵飨宴’……”她仍然在向古往今来的心理学大师们学习并心存感激,唯一的期望是得到心灵的解脱,并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如果,你不用有色的眼镜去看待她。至于,美不美?自己动手剪头发的胡茵梦说:“专业的发型师剪得太花俏,反而傻气,不适合我,越简单越好……”极力摆脱过往的奢华“贵气”想做最普通的平凡人:“很困难,但我在努力……”而旁人仍在不经意地以“你还是这么漂亮”来跟她打招呼,虽莫可奈何也只能一笑置之了。
ps:插一句广而告之,马上要策划出版陈念萱翻译的,宗萨仁波切热情推荐的身心灵小说《河经》,敬请期待。念萱姐文中提到的《耶稣也说禅》也已在年由我策划出版了中文简体版。译林出版社发行,各大网络书店有售。
18.初恋,是外国人(上)(-07-:11:00)在那个保守的年代里我和Don即使没有性上面的亲密关系,仍然能畅通无阻地交流。大一的上学期就在跷课、约会和歌舞中度过。当时的中山北路有一家经常高朋满座的CafeColumbia,形式像是昔日的沙龙,座上客多半是画家、诗人和玩音乐的大学生。当时那波全球性的心灵运动已经震撼到台湾,咖啡座里的众生彼此称兄道弟,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超越疆界的快感,那真是一段令人振奋的黄金岁月。那个世代必定有股无形的集体灵感正在创发,如同雨后的灵芝一般,所有杰出的西方歌者与歌曲都纷纷出现。奇怪的是,迈入X世代和Y世代之后,那股无形的集体灵感突然像恐龙一般从地球上消失了。 某天晚上我坐在咖啡屋里面向楼梯的位置,一抬头看到一名西方男子正走上楼来。如果以偷懒的方式形容他的长相,你可以说他有点像大一号的阿尔·帕西诺(AlPacino),但是气质显得深沉多了。他的脸孔窄长而英俊,眼神习惯性地需要闪躲,不知为什么我顷刻间便生起一股想要安慰他的欲望。他相当自觉地走上楼来,带点不安地在我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他不停地抽烟,又一再地把烟放在没有烟灰缸的桌面,桌面有些倾斜,那支烟顺着斜度滚到了桌边,我用食指轻轻地把烟挡住,他这才看见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熊掌鞋的我。我想他一定比我年长许多,看起来已经有些社会经验了。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做Don,来自美国弗吉尼亚州(Virginia)。 表演结束后他和诗人歌手杨弦用英文交谈甚欢,我没什么机会打岔。十一点了,我告诉大家我的宵禁时间已经到了,他看了我一眼,有点不解地问道:“你这个年龄竟然还要遵守宵禁?”我笑着告诉他说:“如果我不回去,很快就会变成南瓜。”他邀请我和杨弦周末到他龙江街的住处一同玩即兴音乐。 周末我如期赴约,他替我开门时我看见他上身穿了一件砖红色的紧身背心,下身是条卡其裤,我站在门框上和他打招呼时发现他个子很高,手臂的肌肉强而有力。他把我从门框上抱了下来,我问他有几公分高,他说一八三;父亲的身高是六英尺,他比父亲还高了一英寸。他领我走进他的房间,杨弦已经在座,说真的,我当时多么希望杨弦能立刻消失,不过我仍然戴上了友善的面具,坐在地毯上听他们玩音乐。我毫不闪避地盯着他看,他则偶尔抬起头来害羞地瞄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玩他的吉他,吹他的迷你口琴。他为我们唱了一首自己写的小歌,歌词是:You’vegotafacelikeMotherMary,butthedevilsgotyoursoul,fallenforyoubabyislikefalleninahole.Ohdevilwoman,leavemealone. 我听他唱歌时身上一股股的热潮涌上心头,我觉得这首歌完全是为我写的。好不容易他们结束了即兴演出,杨弦有事先行离去,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很奇怪的是,我和他独处时竟然觉得整个神经系统都松了,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源头。我感觉得出来他开始被我吸引,然而他的反应仍旧是闪躲。他告诉我他的父亲是派驻在东南亚的外交官,他从小跟着父亲迁来迁去,好不容易在吉隆坡交了一些朋友,不久又要迁往陌生的新加坡。他是犹太与爱尔兰混血儿,既有犹太人的深沉与敏感,又有爱尔兰人的旷达,不过犹太的成分更大一些。他说他上爱荷华大学时是聂华苓的学生,很喜欢中国文化与禅;二十七岁的他最大的志愿是成为真正杰出的作家。介绍过自己之后,他开始询问起一些有关我的背景,我简单描述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他起身说他晚上还要上课,改天再打电话给我。我身上的汗毛全体竖立地等候了三天,三天后他终于打电话到家里邀我去看电影,就这样我们开始约会,一个星期见面两次。 Don有一股哀伤而敏感的诗人气质,被动、寡言之中带着一份自保的警觉性;如果话题投契他会打破被动倾向,展现出高妙的自嘲与幽默。一向有点霸道的我,只有这样柔软的劲道能使我臣服。我们谈电影,谈六十年代的民谣摇滚,谈老庄和禅,也谈张爱玲和炎樱的对话技巧;当时他送给我的英文版《坛经》,我一直保存了数十年之久。我细腻的感觉终于有了同等细腻的回应,我们从心智的互动逐渐契入于温柔的交颈。一个月后我无意中在他的抽屉里翻到一封情书,我的直觉没错,他确实对我隐瞒了一些心事。从保守的角度来看,那时我们还没有任何性关系或任何承诺,因此他不必对我负什么责任。从开放的角度来看,即使有了性关系,他也不必对我负什么责任。总之他很诚实地告诉我,他已经有一位颇为进入情况的中国女友,是从美国学校毕业的学生,现已赴美念书,他们仍然有书信往来,可他不确知自己是否愿意进入定局。我的占有欲像八爪鱼般从蜷曲的状态开始向外伸张,我要求他和女友做个了断,否则我就要自行退出。他后来果真写信给伊蒂,正式结束了这段关系。 我所有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于他的身上,学校的课业早已失去兴趣,现在更是无心照顾,同学间也不再密切来往。学校里有些男生知道瓜尔佳氏爱上了八国联军的洋人,都颇有些微词。 我把一字宽眉修成了柳叶细眉,金丝边眼镜从此摘掉,宁愿迷路也要展露他所激赏的东方媚眼。我们一同参加舞会,听音乐会,看电影,接吻,就是没有越过雷池。我虽然没什么贞操包袱,但母亲那一边的压力仍旧很大。在Don之前也有过别的中国男孩追求我,可母亲总是虎视眈眈地设好了防线。我与Don的交往她虽然略知一二,到底进展成什么状况她并不清楚。 在那个保守的年代里我和Don即使没有性上面的亲密关系,仍然能畅通无阻地交流。我们坐在梁氏大厦的咖啡厅里片语不发地对看,一看就是一下午。两人的身心灵好像调成了同一个频率,身体完全不必接触,只需要透过四目交接,能量便无止无休地共振起来。偶尔有交谈的欲望时,两人竟然能不约而同地冒出同一句话,那样的美感与悸动真的是无与伦比。 就这样交往了快要半年,我们对彼此身体的渴求愈来愈强烈,从十一月到四月我经常去书店找寻有关性爱方面的书籍。那个年代没有《海蒂报告》,也没有《金赛性学报告》,我只能找到《姊妹杂志》和《女性卫生宝典》之类的参考资料,从其中略窥初次性爱可能发生的现象以及有关避孕的事项。我的心里准备妥当,避孕套买回来之后,有一天我神秘兮兮地告诉Don我要送他一个意外的礼物。他问我是什么礼物,我说在我生日的那天我要把我的处女膜送给他。他说他宁愿做我最后的男人而不是突破重围的先锋。我心里十分庆幸自己的初次能和这样一个成熟的人分享。
19.初恋,是外国人(下)(-07-:09:18)如果真爱意味不求回报的永恒,我愿在来生将它参透四月二十一日我十九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边听着JoanBaez的LoveSongtoaStranger,一边注视着彼此,那是我最喜欢的民歌之一,歌词中的爱情有股宿命式的哀伤。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没什么经验,却已经觉得爱是要受伤的。歌词大致如下: 你的历史和你的脸孔无关,你只是充满虚空的神秘琴音。 你赤裸地站在镜前,从旅馆的花束取下一朵玫瑰。 你躺回我的身边,我望着那朵玫瑰掉落枕边。 我在暮色中逐渐沉睡,心里只有一个挂碍,醒来时不知你在不在身边,在不在身边? 时间如野地里的熏风,缓缓地拂过。 你的温柔降临我的身躯,我满怀感激你使我臣服。 我们一语不发,没有越雷池一步。 我们在一起的两天,似乎即将结束。 不要告诉我爱是永恒,或其他令人感伤的美梦,我不想听见。 只需告诉我有两个热情的陌生人,彼此救赎了压抑一生的关爱。 如果真爱意味不求回报的永恒,我愿在来生将它参透。 你给了我这么多,我不禁怀疑它们为何是我的。 我只能以我深幽的眸子融解你的灵魂,让它流向它想去的那个地方。 我们安静地听着这首歌,默默地注视着对方,我禁不住心中巨大的美感,低声地对他说:“Youaresobeautiful.”他帮助我放松身体,让我平躺在futon之上,然后温柔、缓慢而坚韧地进入了我的肉体和我的心灵…… 清晨三点我带着粉红的灵光和禁区解禁后的不适感回到家中,开门进入玄关时发现整幢屋子竟然是漆黑的,我心里暗自庆幸母亲已经沉睡。我蹑手蹑脚地进入自己的房间,赫然发现母亲正坐在我的床边。她冷冷地问我说:“这一整夜你都上哪儿去啦?”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心里有股大难即将临头的感觉。母亲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和那个外国人发生关系了?”我仍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心里知道大难已经临头。突然母亲歇斯底里地抓住我的手臂,疯了似的对我嚣叫:“走!我们到警察局去!”我既恐惧又狐疑地问她:“我不回家和员警有什么关系?”母亲狠狠地说道:“你干了丑事,应该让员警评评理!”我心想母亲真的疯了,我的处女膜破了,员警也管得到?她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值钱古玉,现在完璧已碎,她的远景也将不保。 我和Don的关系愈走愈深,我们的性爱像是一个无底的渊壑,里面充满着至乐、哀伤、悸动和想要摧毁的渴望;仿佛肉身的存在阻隔了什么,只有摧毁它,才能充分地融入对方的灵魂。我的复杂与早熟令Don惊叹,他说他从未遇见一个处女如此无解。 随着关系的深化,我们对彼此的占有欲也节节高涨,有一天我和他走在西门町的骑楼下,迎面来了一个大胸脯的中年女子,Don下意识地看了她的胸脯一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刺了一下。一整天我都不跟他说话,晚上他送我回家走到巷口时禁不住愤怒地对我说:“你是不是想和你的母亲同一下场?”这时我才赌气地问他:“你下午在西门町为什么要看那个大胸脯的女人?”他对我说:“我喜欢你的小胸脯,请你不要再小题大做。”我冲到他的怀里,两个人如连体婴一般地难分难解。 还有一次我们到阳明山的中国大饭店游泳,泳池里有位外国友人的小姨子是空姐,她的脸蛋和身材都够得上美人的标准。Don和她一边游泳,一边相谈甚欢,我气得心跳加速,非得扳回劣势不可。我走到那名中国通型的友人身边,使出浑身解数,强行征服对方的感官。Don发现我和他的朋友搭讪,便逐渐失去和空姐谈话的兴致。他从泳池里爬上岸来,脸色铁青地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我尾随他的身后一同走出中国大饭店。他一语不发地开着车子,憋了好久才开口问我为什么要刺激他,我告诉他心中真实的感受,他逐渐释怀,我们又恢复了激情的互动。 母亲虽然对这名洋小伙子的穷不甚满意,但还是允许我们在家中和她做伴。从未下过厨房的我居然心甘情愿地为Don煎起年糕来,母亲看在眼底,知道女儿是认真了。撇开现实的考量不谈,母亲其实还蛮欣赏Don的,他的温和与幽默,他的外貌与内涵,都让强势的母亲心软。我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描绘着一幅三人同行的美好画面。
20.我的好友(-07-:17:03)
多年之后,又与好友费翔见面。
从左至右:胡因梦、周丹薇、林青霞、胡慧中。
21.一次改变人生的相逢(-07-:32:48)
有一个了不起的名字,它对抗所有的神秘、怀疑、困惑、迂腐、奴役,那就是克里希那穆提。这将是一次改变人生的相逢……◎你是否快乐?
克: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一旦认为自己是快乐的,你就停止快乐了,是不是?假设你在游玩并发出欢乐的叫声,这时如果你觉察到自己正在快乐,你会怎么样?你就停止快乐的感受了。你是否注意过这一点?因此快乐不是在自我意识下存在的东西。
如果你执着做个好人,你是好人吗?“好”是不是可以锻炼的?“好”是不是因为你看见、观察到、了解了,而自然来到的?同样的,如果你觉察到自己正在快乐,快乐就从窗户跑掉了。寻找快乐是件很荒谬的事,因为只有在你不去寻求它时,它才存在。也就是说,当妨碍快乐的事物消失时,当焦虑、沮丧以及对个人安全感的追求停止时,快乐就自动出现了,你根本不必追求它。
◎我们要如何消除心中的忧虑?
克:如果一个人反复不停地想一个问题,不断地关心它,就是我们所谓的忧虑。如果我们不能避免造成忧虑的情况,那么你去面对它,而不是逃避。为了消除忧虑,人们通常会逃避问题,你到寺庙里或歌舞厅,你看电视,听音乐,或寻找其他分心的方法。但是你转过头来,问题还在那里,所以你何不从头开始就面对它?
但是,一个人如何才能消除忧虑?首先心田不能供给问题生根的土壤。你可曾观察过自己的心?你到目前为止所学习的一切,你记忆中所有的经验,你的父母、老师告诉你的一切,你从书上读到以及从周围世界观察到的事物,这一切都是你的心。人的心能观察、分辨、学习,能培养所谓的德性,它能沟通观念,它有欲望及恐惧。它不只是你表面上看见的,同时也是无意识的深沉层面,其中隐藏着种族的野心,各种动机、冲动及矛盾。这一切都是心,它称为意识。观察你自己的心,你会发现它是多么不安宁,它总是被别的事情占据,被别人昨天所说的话占据,被你刚学的东西占据,被你明天将要做的事情占据。只有一颗不被占据的心,才是永远清新,才能应付并且解决问题。
◎但是如果没有了野心,整个社会不就停止进步了吗?
克:我们首先不要问野心是对或错,我们应该先弄清楚的是:野心者是否毁灭了他们自己?观察你周围的人,观察那些有野心的人。当你野心勃勃时,你会怎么样?你是不是只想到你自己?你残酷,把别人推向一边,因为你想实现你的野心、想变成大人物,所以我们创造了一个成功和失败的人彼此冲突的社会。在你和其他羡妒你的人之间,存在着不停的争战,然而这种冲突能带来富有创造性的生活吗?
当你为了自己所爱而去做一些事情时,你有野心吗?你以自己的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不因为你想得到利益、达到特定的目标或得到更大的成就,只因为你爱这件事,在这其中是没有野心的,不是吗?在这过程中并没有竞争,因为你不想和任何人争第一名。你应该问问自己,真正爱做的事是什么,然后在你的一生中,你会努力去做你认为值得又深富意义的事。这是创造新社会的惟一途径。否则你的人生可能会过得很悲惨。你不知道你真正想做的是什么,你的心陷入一种例行公事,其中只有无聊、衰败及死亡。
◎我们为什么希望出名?
克:让我们一起来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人想要出名?首先,有名就会有钱,同时,有名能带给你很大的快乐,不是吗?如果你是世界闻名的人,你会觉得自己非常重要,而带给你一种不朽的感觉。你希望有名,希望在世上为人所知,时常被人谈论,因为在内心里,你认为自己什么也不是。你的内心没有富足感,什么都没有。因此你想在外面的世界出名。如果你的内心是富足的,你有名或无名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内心的富足比起外在的富足要困难多了。它需要更多的滋养,更多的 对于当下的体悟,传统的宗教组织通常是透过禅七活动由法师引导学生逐步深入;但是广为一般大众所熟悉和认同的,却是周边的宗教仪式、象征某种美德的善行以及退而求其次的方便法门。克氏以毫不妥协的精神,首先揭开的无明之网就是从古至今流传最广、最久远的方便之说。克氏指出,人类心灵演化的终极境界便是证悟实相、真理与至福,而传统的修证和冥想途径最常见的却是持咒、念佛、观想之类的方便法门。克氏认为这类的方便法门不但无益,而且有害,他在《人类的当务之急》这本书里非常透彻而详尽地指出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冥想,什么是错误的冥想。他说:“冥想既不是重复诵念,也不是神通经验,更不是刻意止念。咒语和念珠虽然可以使妄念安歇,然而在本质上这不过是一种自我催眠的形式,还不如服镇定剂算了。”我回想起自己一开始接触宗教时,法师教给我的几乎都是持咒和观想法门,再不然就是透过随息、数息来集中焦点和妄念。一开始这些方法都很有效,奔驰的思维活动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但不久又恢复了原状,于是我又得重新数息、持咒,就这样重复再三来来回回地角力。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开始产生怀疑:难道这么做就可以解脱了吗?答案是,它不但无法帮我解脱,还进一步制造了更大的矛盾,因为我和人说话时心里想的是咒语,在进行某件事情时也无法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工作,心里老是挂念着修这件事。克的话完全印证了我的疑惑,于是我继续阅读,看看他还要揭发些什么。他说:“盲信和抱着教条不放的人无论如何也进入不了冥想的领域,逍遥自在才是冥想的首要条件,而它意味着彻底放下社会的假道德与价值标准。这便是冥想的起步”,“冥想就是当下自发的天真情境,这样的心永远是寂然独立的”,“一旦身为印度教徒你就无法独立了,同样的,佛教徒、回教徒和基督徒也都无法独立。一个因承诺而受到束缚的人怎么可能寂然独立呢?寂然独立意味着不受影响、天真、自在与圆满。假如你真的能寂然独立,就能大隐于市,而且永远会做局外人。能够寂然独立,才会有完整的行动及合作的精神;因为爱是完整的”。 阅读了克氏一长串的见解,我很庆幸自己是个滑溜的面条,我的心至今没有被任何人或任何组织所制约,同时我也意识到独立的追寻过程远比加入某个组织要辛苦和不安全得多,然而真理这朵深山中的百合绝非一蹴可几的,没有一点实验和冒险的精神恐怕是很难找到的。接着克氏更进一步地引申自由与暴力的关系。他说:“自由就是一种无限的空间。当空间不够的时候,暴力一定会出现”,“社会文化的范围过于狭窄,里面毫无自由可言,因为缺乏自由,所以才会失序”。这些话让我开始思考我们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确实是没有空间的,父母不尊重你的自主权、成长权和试误的权利。师长则一味地灌输你各种是非、黑白、对错的观念;他们在上课时你只有听的分,过程里既没有讨论,也不鼓励质疑,若是学生有所质疑,多半被视为叛逆份子。政治在国民党解严前连言论的自由都不完整,更何况设立一个反对党来制衡执政党了。婚姻制度则使得自由恋爱变成了毫无弹性的终身承诺,怪不得家庭、学校、社会、国家,处处都有暴力和失序的现象。
克里希那穆提(JidduKrishnamurti,-)
23.克里希那穆提的洞见(-07-:13:07) “我们为什么要把‘性’弄得那么醒目?人类为什么赋予这项生活中的事实如此巨大的重要性?为什么权力和暴力有时还不及性来得重要?”克氏的真理显然是以人为本位的,他不像传统的宗教导师总是致力于集体秩序的维护,总劝人忍辱、持戒、行善,臣服于社会认同的美德;他更深一层地洞悉到人心若是没有自由的空间,就会因压抑和不忠于自己的真相而滋生出暴力及失序,而集体的秩序也会跟着瓦解。毕竟所谓的国家、社会和民族这些宏观名词,不过就是许多被压抑的个人组合而成的。然而从古至今个人对抗集体的战争一直没间断过,世界并没有因反叛和革命而获得改善,人类也没因此而真正转变。在这个宏观的议题上,克氏也有他的洞见,他认为人类的自我感和与其他生命之间的关系创造了社会和宇宙,因此个人就是宇宙。他认为社会运动和政治改革都无法彻底转变这个世界,除非每个人快速地产生突变。他说:“制度永远不能改变人类,制度永远是被人类改变的。”有人问他小我的力量如何能改变社会和宇宙,他回答说:“滔滔的恒河之水是由无数的小水滴汇聚而成。所有改变人类的重大运动都是从某个小我开始的。”然而小我又要如何开始呢?这“如何”二字一出口,已经暗示了方法与追求之心,克氏敏锐的心智立刻照见这其中的陷阱。他说:“如何”二字指的并不是方法,而是一种探索,但改变到底是什么?真有改变这回事吗?还是只有在完全改变之后,你才能问这个问题?……改变意味着从现有的状况转向另一个不同的情况。这个不同的情况到底是现有状况的反面,还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东西?如果它只是现有状况的反面,它就根本没什么不同……譬如冷、热,高、低;正中有反,反中有正;因为有对比,它们才会存在。然而凡属于比较级的东西,即使有程度上的不同,骨子里的本质还是相同的,因此改变成相反的情况其实就是根本没变。即使改变的举动能带给你一种上进的感觉,仍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幻象。” 这一大段话令我开始省思传统修炼的问题。当我们努力在修的时候,心中其实充满着想要变成某种理想状态的欲望,这份欲望的本身就会令我们原地踏步。怪不得我接触过的某些努力打坐或打七的老参,并不给人一种人格成熟、智慧明透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较量和竞争的世俗感,比不修的人还要封闭、狭隘。多年之后台湾开始有人引介上座部的原始佛法,譬如佛使比丘和阿姜查的著作,许多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佛陀在两千五百多年前提出的观察——人类是颠倒的——指的就是人心中想要变得更好的欲望。 与佛法印证之下,人们开始明白克氏的教诲与佛家的精神基本上是殊途同归的,你甚至发现连老庄的洞见与克氏的全观也是旨趣相通的。接着克氏指出神圣的真谛,他说:“你把人生划分成神圣与凡俗,道德与不道德,这种分别之心才是不幸和暴力的温床。万事万物都是神圣的,否则就没有一样东西是神圣的”,“神圣的东西没有任何属性。寺庙里的石头、教堂里的神像,这些象征都不神圣。人们因错综复杂的欲望、恐惧和渴望而称之为圣物,但这样的神圣仍停留在意念的领域里;它们是由意念造成的,但意念是毫无新意,也不神圣的”,“神圣(holy)这个字本来源自于完整(whole),意思是健康,神智清明。……在意念中运作的心智不论如何渴望神圣的事物,仍然是在时间的范畴内活动,在支离破碎的范围内活动着。那么心能不能完整而不破碎呢?” 这些话提醒了我,也令我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活动总是落入批判、嘲讽和对立,这些瞬间显现、永无止境的微细冲突,如果没有反观的能力,基本上是完全被我们忽略的。这样的忽略和遗漏就是佛家所指的不知不觉与沉睡不醒。克氏所说的完整而不破碎的心,指的就是不拣择、不谴责、不判断、不比较、不分别、不诠释的觉察或觉知,亦即纯粹的观照;以佛家的术语来说就是中道实相观、如实正观,或是禅宗的“至道无难,惟嫌拣择”以及“直下觑透”。克氏强调的是万缘放下,这万缘放下在传统宗教组织的错误诠释之下,使人们以为修道就是要弃世、禁欲、离群索居、苦行自虐,因而形成了严重的圣凡之分,对尘世经验生起自惭形秽的丑恶感和罪恶感,似乎只有宗教组织和这些组织里的人才是圣洁无罪的。此类思想助长了宗教组织过度膨胀的文化地位,从古至今有五千多场(现在还在激增中)因信仰和宗派的不同而引起的战争,这真是人类的无明和作茧自缚的极致展现,因此克氏大胆地指出:“这个世界一向惯于遵守传统的途径,其实我们内心的不安就是由此开始的。因为我们追寻的总是别人的许诺,我们不假思索地追随别人所担保的无忧无虑的精神生活。我们大多数人都反对暴君式的专断体制,内心却接受了别人的权威或专制,允许他们来扭曲我们的心智和生活,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但如果我们开始全盘地拒绝,不是在思想上,而是在行动上拒绝所有的宗教权威、所有的礼仪和教条,我们立刻会发现自己陷入孤立状态,而且开始与整个社会为敌,而不再是受人敬重的高尚人士了。然而只要一涉及面子问题,就不可能接近那无限的、不可臆测的实相了。” 我在阅读这句话时眼泪禁不住地泉涌,这是一个多么无求的心灵啊!如果一个人还有丝毫的顾忌,都无法揭发真相到如此透彻的程度,这样的慈悲是不易被落在面子陷阱里的人了解的。 中国这个古老的民族数千年来最大的包袱就是面子问题,不但向外驰求物质享受和面子有关,就连所有的伦理、道德和教条之中都混杂了面子的成分;愈是争强好胜,愈是完美主义的人,愈是要面子。我回想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有多少的人际纠纷是因面子受损而引起的。奇特的是,面子只是我们制造出来的意象或形象,为什么我们会把它当真,甚至不惜牺牲性命来护卫它?是不是因为人心之中都有自卑和自我否定的倾向?然而这份自卑必定是从想要变得更好的欲望而来的。在这个问题的探讨上,研究量子力学的科学家戴维·博姆(DavidBohm)与克氏进行了一场完整而细微的讨论,后来结集成《超越时空》这本书。博姆认为人类一旦有能力制造更精良的器具,便推而广之地认为自己也需要变得更好;人类的思想很自然地总是投射出更高的目标。接着克氏提出了时间感的问题,也就是佛家所说的过去心、现在心与未来心;人一开始瞻前思后,就会产生期望与懊悔,于是内心的交战、挣扎、冲突与困惑便接二连三地涌出。追踪到这里,我们已经发现自我中心或我便是所有问题的根源,接下来的问题则是,这个我要如何脱落呢? “如何”二字一出现,我们又回到了方法的问题。从古至今的宗教人士都企图透过某些方法来打破自我的牢笼,体悟宇宙无限的大能,他们尝试苦行禁欲、离群索居、禅定冥想,所有能努力的都努力了,但没有任何努力真正达到了目的。博姆接着问道:“是不是因为所有的努力仍然局限在变成的范围之内?”克氏回答:“没错,不过人们始终没有领悟到这一点。他们必须把这一切都放下。”这里指的就是放下心中的时间感,只进行每一个当下纯粹的观察和聆听。因为克氏不强调刻意修炼(刚才提过刻意修炼之中一定有变成的欲望,所以仍然陷在自我中心的活动里),他指出只有在日常生活自然进行的活动中维持开放而纯粹的看与听,才有可能无为地领悟当下。他说:“聆听的时候脑子里有没有声音,还是完全没有任何噪音或妄念?假设你想表达某种超越文字的东西,但如果我不能完全安静地聆听,我就无法了解你说话的深层意涵。现在就是当下这一刻,里面尽是一些时间感和思想。思想一旦止息,当下就有了截然不同的意义。换言之,当下就是空无,空无就像零这个数字,它包含了所有的数字在内,因此空无就是万有。但是我们非常害怕进入空无状态。” “空无包含了整个宇宙,里面不再有我的琐碎渺小的恐惧、痛苦和焦虑。空无意味着整个宇宙的慈悲,而慈悲即是空无,因此空无就是无上的智慧。” 克氏所指的空无和佛道两家的究竟真理如出一辙,那是一种大智若愚、化繁为简的状态,因此克氏又说:“如果一个人真的能够简单,他就能了解错综复杂的人生。但我们的起步就是复杂的,所以我们永远无法认识简单。我们的脑子受到的训练就是去认识复杂的东西,并且还想得到解决这些复杂问题的答案。我们无法认清单纯的事实是什么。”这些话使我联想起老子所说的“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复杂的知识系统并无罪,但是在人尚未认识自己的真相之时,这些知识只会使事情复杂化,然而一旦体悟到损之又损的空无及无为,知识就成了可以活用的工具;换言之,是人在运用知识而非被知识所役用。 克氏对人类的性欲、贪、嗔、痴、恐惧等自然展现的能量,抱持的仍然是一以贯之的中道,既不排斥,也不压抑,更不耽溺,只是随顺这些能量的示现,佐以纯然的观察或看。如果当下看破排斥、压抑或耽溺都是自我中心的活动,当下立即转成空无或无我,此乃转识成智、烦恼即菩提的风味,而空无之中自有至真、至善、至美与大爱。 克氏如同一位慈悲而激进的智者,在上提下拉、节节逼近的揭发中,帮助读者顿悟和产生突变,进入他已经置身其中的无路之国和不可思议之境。我的心被他的赤诚震撼得颤抖,多年来我对人性的疑惑和观察,终于在他的字里行间获得了澄清与印证。我对这个世界彻头彻尾的不满如同火山灰一般开始尘埃落定。千年老妇终于觅得了归途。 然而,这萧伯纳口中最卓越的宗教人物、亨利·米勒最想结识的人物、赫胥黎心目中的佛陀再现以及纪伯伦心目中的基督化身,在台湾人的意识里却是个不存在的或无人知哓的陌生人物。我决定回台湾后,一定要和曹又方、简志忠与王季庆商量如何有计划地译介克氏的教诲。
来源:胡因梦博客(网址: